傻妹妹

有怨无悔

     没有都市街道那样热闹繁华，也不像家乡环境那么优雅，傍晚的海滨城市被五颜六色的的霓虹灯打扮得分外妖娆，像刚沐浴出水的少女，显得那么妩媚。一辆接着一辆车龙的灯光忽远忽近，或明或暗，将绿荫下的马路照得輪郭分明。走在树荫里，依靠在小河的桥磴上，看那匆忙而过的车辆从身边呼啸而过，任那夜色将凉爽的海风轻轻吹向我的脸庞已是长期形成的一种习惯了。倒也不怎么感到凄凉，反倒有点儿惬意。
          月亮还没有探出头来，透过树荫看天空一碧如洗。心情也如苍穹一样坦荡宁静。难得如此苟且偷闲了。
          接二连三的男男女女手捧着一束束鲜花在眼前走过，或打的或叫辆黄包车兴高采烈地离去。哦！今天是七月七，鹊桥会呢！
          真的为这些年轻人高兴！
         突然，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我极力展开自己的记忆，是她！是她！ 真的是她！是我那“傻妹妹”！是我十几年没有再见过的“傻妹妹”！
         我不知道傻妹妹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脑海， 而且让我心神不定，猛然倒有点心速加快了。看客请不要胡思乱想了，也不必胡乱猜疑，我敢问心无愧地说：我和“傻妹妹”之间是清白的。
        “傻妹妹”并不傻，马当人氏， 个子不高，五短身材显得精明能干，一头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从头上泄下，直到颈脖子，黑里透红的脸庞流露出农村少女的健康与勤劳，傻妹妹干活风风火火，有一种乡村的旷野幽不失城市姑娘的典雅。看似不怎么成熟的脸蛋带着一股童真和幼雅，让人既爱怜又赏心。
          认识傻妹妹是在山里的一个工厂，那时，我在工厂搞安全工作，妻在单位小食堂做菜，妻子是典型的“老古董”，菜做得糟糕不说还不愿做这种“侍奉别人”的工作。加之厂里来人也没有定时规律，她倒落个自在，跑到娘家去了。一次两次倒也没什么，长期这样弄得来人来客又只好上餐馆了。
         安全工作是清闲的，加上我自小就喜欢烧菜做饭，而且做出的菜也小模小样的，又有点别出心裁。这个工作我就不自觉地承担起来了。
         单位来人不比人家来客，都是在快吃饭的时候来客人，很少有预约。有时一个中午好几班人马相继而来，让你措手不及。好在我手脚麻利，做事有条不紊，倒也从容过得去。不过有时候也不免手忙脚乱，忙得不亦乐乎了。
        厂长是个老实本分之人，对我也很迁就，因为我也并不要额外工资，加之工作也比较清闲，各图所好吧，也就默认了，而且在人多比较忙碌的时候还叫个女孩来帮忙，这个人便是“傻妹妹”。这便使我有了与“傻妹妹”的第一次接触。
        也许是我天性快乐的原因，也许是我“少年不知愁的缘故罢？虽然五音不全，但我喜欢唱，高兴时候唱，烦闷时候唱，闲时唱，忙时也唱。似乎我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愣头青了，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在伴随着我。
        那时流行的有一首歌《傻妹妹》，感觉这首歌很好听，虽然记不得歌词，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傻妹妹傻妹妹”地哼唷，却也兴趣盎然。有时不经意地故意看一眼小姑娘，露出一种得意的胜利者的微笑，傻妹妹总是傻乎乎地冲着我傻笑。估计她以为我是针对她唱的吧？时间长了，她就会冷不丁地嬉笑着回一句“傻哥哥傻哥哥“。
        于是，干脆我就叫她”傻妹妹“了，而她的真实姓名我倒似乎遗忘了。
        不愧是农村出来的姑娘，手脚麻利极了，干活那是没的说的，无需你去督促，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心悦之处，倒是给我留下了许多时间唱”傻妹妹“了。
        傻妹妹的文化程度不高，可能是由于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吧，说出话来直截了当，不会拐弯抹角，她的媚子犹如一弯明月，看不出半点忧愁和隐私，，像所有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一样，对什么都感兴趣，总是不停地问这问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眨忽眨的，似乎要把整个世界的未知都装进大脑似的。
        一次，我打趣地问："傻妹妹，你的大脑究竟想装多少东西啊？"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却反问：“多装点不好吗？”倒是将我搁在哪里了，只能一笑了之。
       和众多女孩子一样，傻妹妹也很爱美，但她并不像城里姑娘那样刻意打扮，说真的，没有看见她有过一件像样的服饰，但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那么合体，不庸不俗，不阿不娇，朴实的农村姑娘的气质更觉得如深山里的兰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傻妹妹很调皮，有时也会恶作剧，又一次竟然将我也给忽悠了。
         我从来没有进过少女的闺房，那天路过傻妹妹的房门口，无意张望了一下她的房间，除了两张床（两人共一个房间）一张桌子，就是挂在房间的衣物了，最显眼的却是窗台上的一盘水仙花了。
         洁白的菜盘子里有一些细碎鹅卵石，鹅卵石浸泡在水中，围在一团水仙花的周围，水仙花探出绿油油的嫩芽，只是没有花而已，惹是得人喜欢。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盘水仙花送给我好吗？”
         “好！送给你，傻哥哥。”没想到傻妹妹竟如此爽快！
         你道这真是什么水仙花吗？错！这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水仙花，精心养了好些日子，一股蒜味扑鼻而来，其实就是把一些大蒜籽用针线穿起来的。这就是所谓的“水仙花”了。害得我期盼花开多日，而傻妹妹却因此笑得前俯后仰，你说气人不？

            傻妹妹思想很单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每天见面总要先说几句高兴的话题来把我逗乐，然后便拿一些厂里厂外的新闻趣事说说，或问这问那，我也就不厌其烦耐心地一一回答，看似简单的问题有时候的确很难回答，有时竟弄得我很尴尬。我知道，一颗年轻的求知的心如同一张白纸，最好是不要留下不应该由的墨迹和皱纹的！
          国庆长假回厂，傻妹妹从街上带回许多水果，她兴奋得像个孩子“傻哥哥，我告诉我妈妈了，我说我有个傻哥哥了！”
          我不知道傻妹妹为什么要告诉她母亲，也没有经历过这类事，倒让我不知所以了。
          “我妈妈好高兴，她告诉我要尊重哥哥，从今天开始我叫你哥哥，不叫”傻哥哥“了好吗？要不我妈会骂我的。”
          我不置可否，也没有回答她，看得出傻妹妹十分高兴，说话间流露出孩子般的幼雅和童真，我不想打破她的梦境！
          以后，我却很少叫她“傻妹妹”了，我觉得一个“傻”字不应该加在妹妹的字里行间，倒也像哥哥一样关注着她，呵护着她了。
         说真的，傻妹妹有时是很淘气，总改不了那点孩子气，但傻妹妹天真活泼给我的带来的快乐却使我不能忘怀。
         深冬的一个傍晚，我推出摩托车，准备到安徽昭谭我联系药材，（那时微薄的工资不能维持家庭开支，经常做点药材生意来补贴家用）车还没启动，傻妹妹却已经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了。
         “哥哥到那去？带我一起去吧？”傻妹妹顽皮地看着我，
          到昭谭有几十里山路，加上又是晚上，我自然没有答应。
          “我要去，就要去！我要陪你一起去，好哥哥，就带我去好不好？”傻妹妹似乎在撒娇了。
           真不忍心拒绝她这并不过分的要求，好在路途也不远，几个小时就回来，去救去吧！晚上也有个伴了。
           事情办得相当顺利，可回家的路上摩托车和我耍脾气了，怎么也不肯动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这条路我走过多次，十几里山路没有人烟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办？我直急得抓耳饶腮。
           倒是傻妹妹有些乐了：“哥哥，我们推着走吧，天气凉，正好走走不冷呢。”
            哎，也只能如此了。
            摩托车这东西，别看平时跑得欢，一旦推着它就像一头不肯作业的老牛，让你无可奈何，打之不能，弃之不忍。
           山里的夜本来就寂静得很，看不见行人路过，这条路说是马路，其实窄得可怜，路两边的树枝不时地在我们地抚摸一下我们的身体，车轮压在沙路上发出“嚓嚓”的声音在山谷中格外刺耳，余音在山谷里回响，叫人毛骨悚然。
          真有点害怕傻妹妹胆怯“怕吗？妹妹？”
           “哥哥不怕，我也不怕！”回答是坚定的，隐约听得出是带笑而言。
           “哥哥不怕，我也不怕”，看似简单的一句话，给我是多大的信任和鼓舞啊？一路我们就这样互相鼓励着嬉笑着到了青山桥。敲开一个修理店门，一身是汗的我总算长长吁了口气。
           修好车，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山里更加凄凉了，刚才出了汗，现在冷得打哆嗦。寒风一吹，直往心窝里钻，有点刺骨。
           “好冷啊！”我禁不住说了声，
           突然，一双小手从背后将我紧紧抱住，傻妹妹把脸贴在了我的背上，我一阵哆嗦，一股暖流从心头升起，
          “还冷吗？哥哥？”
           说真的，傻妹妹这一搂，寒气早就无影无踪了，要知道，对于一个少女这要付出多么大的毅力和勇气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傻妹妹在有意识地避开我疏远我了，终于有一天，她对我说：“哥哥，以后我不能叫你哥哥了。”说话间眼里闪着淡淡的泪痕。
           我知道是妻子的原因，找不出话来安慰她，也不能用什么来安慰她。
           果然，傻妹妹再也没有昔日那种天真和无暇了，总是躲着我，再也没有理我了，直到我们解制下岗各奔东西，再也没有听到她甜甜地叫“傻哥哥”的声音了。。。。。。

            以后，通过旧日同事，我打听到了她的下落，她已经为人妻了，可是命运对他不公平，丈夫不幸去世了，丢下她和一个体质不好的儿子走了。我也曾经与她通过一次电话，记得她很消沉，完全没有了那时的天真烂漫，我极力想唤醒她青春的记忆，却始终没有成功！我想，是否我这个“傻哥哥”太不称职了？是否，傻妹妹还笼罩在昔日的阴影中？。。。。。。。。
            今天突然想起傻妹妹，不知道傻妹妹现在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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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东升

有怨先生好多故事啊！

土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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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怨无悔

情系东升 发表于 2014-8-4 17:44
有怨先生好多故事啊！

  历尽坎坷，当然应该有一些感慨了！

庐山雅趣

心中的妹妹是那样的美，与月儿同高，与月儿同亮，与月儿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