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早,夜幕却象一张大网徐徐地在榄城上空向下罩来。城市的路灯跟不上夜幕的步子,还在偷懒,以为幕网下的榄城还有一丝夕阳的余辉。
高矮不齐的楼房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过往车辆的嗡鸣和尖叫的汽笛声搅乱了城市的安静,整个榄城显得灰暗、杂乱无章,贴切地说就象陶风明此时刻的情绪有些浮燥紊乱。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什么一个人贼头贼脑逛街不进店,专往女人多的地方钻?碰到女人的身体,心口热,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打工的人是很艰辛的。一天到晚十小时忙得不能停,稍慢拉长的骂声就到了,难得有个星期天的晚上自由。陶风明是想悄悄地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偷给自己一点快活和幸福。也难为自己的忍耐,从过完年出门到现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没有碰过女人。三个多月的日日夜夜啊,晚上那是一分一秒数着过来的。陶风明第一次尝到了煎熬的滋味,这是肉欲的惩罚,精神的折磨。
陶风明毫无目标地在大街上的人网里穿梭,象个游魂。比肩接撞的人潮,挤得他有点心慌气吁。陶风明突然感觉到现在的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肉体接触太近了,但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陶风明还在街上人群中来往,不时就能闻到对面人身上的气息,甚至挨着她(他)们身体,但你摸不着她(他)们心,因为大家都一样是失魄的梦游人。
灯一个挨一个不情愿地亮了起来,街边上的红灯绿灯象站街女人的眼睛一眨一眨向你抛媚弄眼。陶风明好像是跟着感觉走,在红灯绿灯的勾引下,不知不觉来到了小河边。
小河里的水是浑是清,在这样昏暗的夜晚谁也分不清。唯独能看清楚的是小河边的栏杆上靠着的女人,因为她们的打扮刺眼,肉麻的裸露部份分外招引如饥似渴的男人眼球。
陶风明不敢正视她们,心里堵得慌,脚却不情愿地再往前挪了。
好像是被引魂鬼勾了魂似的,陶风明身不由已地跟着前面的幽灵飘了起来。
暗淡的灯光下也一眼看得出她长得雪白。衣服裹紧前突臀翘的身材显得有些丰满,垂肩的秀发随着夜风飘柔,丝丝发屑骚乱了陶风明的心,感觉心被发屑挠得痒痒的,身体极不自在有些发热。
平时活泼的陶风明此时木头木脑的象具僵尸跟在勾魂鬼后面挪动。
……
女人没有说话,麻利地脱光了衣服全身一丝不挂,雪白的胴体全部暴露在眼前。陶风明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动不动,着了魔似的。
陶风明终于看清楚了:女人的奶子很大也很圆滑,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象正开放的花朵饱满妖艳,一点都不瘪垂着,奶头坚挺红润。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模模糊糊看到了一撮黑乎乎的后面藏着一口装满了水的深井。
口干舌燥,心象是要从喉咙里蹿出来一样。此时的陶风明再也压不住欲火,三下五除二扒完衣服,饿狼似的扑了上去。
女人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两只小肥手搭在陶风明的屁股上随着节奏一下一下挽力。
女人睁开眼睛盯着陶风明轻轻地说:“身上怎么这样烫?”
“怕!”陶风明急促地说。
女人嘴唇轻轻一抿,嘴角露出一丝亲善的笑容,喘着气反问:“怕?第一次吧,怎么来这里?”
“我渴,再找不到水喝我就要干死!”
……
在稀里糊涂的灯光下,陶风明东撞西窜跌出了鬼府。身体轻松了许多,脚走起路好象要漂起来。
陶风明没有内疚,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
榄城的人潮中,有多少个陶风明?广东有多少个外来陶风明?全国成千上万的陶风明在家庭利益的驱动下,带着为了家庭富裕梦想,在生存的路上挣扎。
不是陶风明们的错。哪是谁是忽视了底层人的性饥渴?
广东的四月,夜很温暖,风也很柔和。陶风明还是感到心寒,抬头望望朦胧的天空,越高越黑,他盼不到头……
01、14、2013于广东中山市东升镇汤玛斯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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