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风格

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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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阿飞

　功夫不负有心人，陈玉献终于掌握了4名法官集体嫖娼的证据。
　　陈玉献商海沉浮30多年，绝对是个熟谙人情世故的人，他知道如何在板上钉上钉子，还不能让人偷偷摸摸地拔掉。他说自己前后琢磨一个月，最后把100小时的视频剪辑成8分钟，“在当晚监控视频中，原本没有小姐挽着赵明华的镜头，我就把另一次他挽着小姐的画面剪辑进去。”
　　他对采取这种手法的解释是，“我这么聪明的人都被你玩弄，那好，大家就玩一玩吧。”
　　陈玉献是个有趣的生意人，他要求采访他的记者把他的酒店名称和地址“登”一下，却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字；他津津乐道于自己的生意如何风生水起，却对当年策划卖将军军衔纪念品失误赔本，只字不提。
　　陈玉献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或许他讲的法官集体嫖娼仅仅只是一个引子。
　　在采访完他的第二天，就有媒体报道说，上海一名寿姓律师因涉“司法掮客”而被调查。而这个寿姓律师的名字，也出现在前一晚我对陈玉献的采访笔记里。

小青阿飞

    陈玉献行事就像一名侦探。我在联系采访时，每一步都必须按他说的做。到达一个地方后给他打电话，他再告诉你下个目的地，并且从举报开始，他始终以“倪培国”的名字面对媒体。

    很多人不解，陈玉献究竟是何方神圣，仅仅为一起经济纠纷，花一年的时间跟踪一个人，偷拍取证不计成本，最终还能成功扳倒数名法官？我带着同样的疑问，在陈玉献的指引下，来到上海延安中路上的一家快捷酒店。他的办公室在5楼，狭窄而简陋，只摆放着一张沙发和一套桌椅。他身着格子衬衫、西裤和铮亮的皮鞋，头发乌黑而有光泽。1959年出生的他，看上去也就40岁出头。

    “以前别人都说我38岁的，皮肤白嫩白嫩的，这几年把我折腾够呛。”每当听到别人赞其年轻，他总追加上这一句。

    陈玉献身上的江湖气很重，这或许是众多富商必备的气质。高中毕业的他改革开放伊始便下海，凭借上海人的精明淘到第一桶金，现在他自称身家过亿。我们都知道那个年代的商人要想成功离不开关系和路子，而且必须讲义气，因此很多事要靠江湖规矩来解决。如果你得罪了我，我会“以牙还牙”。

    在那场经济纠纷中，自以为很精明的陈玉献中了别人的圈套，给了人家700多万，还把房子给卖了。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对于心气极高的陈玉献来说这怎么能忍？于是报仇的计划诞生了。

    只是，陈玉献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采取了一种“江湖复仇”的方式。他曾对很多媒体记者说过同样一句话：“你打我一拳，把我打得晕头转向，等我醒来，我会一脚踢死你。”他对我说，他养了几个小兄弟，是专门用来打架的。聊天过程中，陈玉献还提到唐慧，他说，上访是一条死路。

    为了强调是他一个人的胜利，他多次强调整个事件由他一个人完成，但很多跟踪偷拍的细节他又说不上来，未免令人生疑。他辩解道，事情不必说得太详细，虚虚实实才好。联想到他手下拥有小兄弟，陈玉献藏在幕后操纵也并非没有可能。加之他从商多年积累的社会关系，跟踪一个人或拿到监控并非难事。

    不管如何，陈玉献完成了一次反腐实践。

    然而，这种操作方式要建立在过硬的社会关系、充足的财力支持以及顽强的毅力等基础之上。一般人很复制，而陈玉献作为第一批下海者，经历了生死两茫茫的年代，的确没有什么玩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