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莫语的2012

无欲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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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展翅

四

    “大，你知不知道2012？”

    “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什么世界末日吧？村里人都知道呢，说是21号吧？我到镇上称肉，也听说了呢。”

    “那你……”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父亲点了一支烟，很吸了一口。

    “是啊是啊！”看着父亲愿意和他聊这个话题，莫语兴奋起来，这样亲切的交流从他记事以来就从未有过，他甚至非常感激父亲。

    “网上说，要黑三天，什么都看不见，停电停水，世界要从三度空间进入到四度空间……镇上的人都在抢蜡烛和矿泉水、方便面呢，有的村里有和尚道士来做法事……”

    还没等莫语说完，父亲将握在手里的大瓷缸往桌上一顿，白色的酒像菊花一样腾起，划起无数条花瓣，溅了一地，空气中迅疾弥漫起一团团的香气。

雄鹰展翅

    “扯卵蛋！扯鸡巴卵蛋！好好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从越南的水沟里往回爬的时候都没有想到有什么世界末日，你爷爷在日本鬼子东洋刀和枪管下都没有想到有什么世界末日。你小子活得好好的，说什么世界末日，你个二百五！”

    父亲的口水喷了莫语一脸，莫语吓得闭上了眼睛：

    “大，不是我，是……是那些神……”

    “还神？我看你就是个神，喝多了米汤的神！”

    “叭”一声，一剥栗子凿在莫语的脑壳上，莫语顿时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冒金星，父亲的脸浸在一脸盆的米汤中，白稠稠的米汤不断向上拱着气泡。

    “不是神……是我……不不不……是我听神说的……”莫语的舌头仿佛被神打了结，他看到父亲的脸由米汤一样的白色逐渐向茄子一样的紫色演变：

    “滚！”

    他拔起腿就跑，边跑边说：

    “是那几个女人说的……我没信……我不信……”

飞哥

雄鹰展翅 发表于 2012-12-21 11:27
“死了好多人，越南鬼子，太厉害了，枪也厉害，炮也厉害，打起来不要命的，一颗手榴弹揣在怀里，往你身 ...

写得精彩！

飞哥

雄鹰展翅 发表于 2012-12-21 13:08
“扯卵蛋！扯鸡巴卵蛋！好好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从越南的水沟里往回爬的时候都没有想到有什么世界末 ...

呵呵，对白乡土，很有气息！

雄鹰展翅

飞哥 发表于 2012-12-21 13:54
呵呵，对白乡土，很有气息！

谢飞哥支持！{:1_244:}

雄鹰展翅

五

    莫语踉踉跄跄地跑回家，胖丫看他脸色不对，忙问他怎么回事。莫语不说话，倒头边睡。

    “你个死猪！驮头个猪！又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气，跑到家里来装孬。”胖丫骂了一阵，手机响了起来。

    “三差一呀？好好好，我就来，我就来啊！你个死猪，饭在锅里，菜在饭上，末日还没到，你别先饿死了啊。”

    说完，胖丫气呼呼地走了。

    “滚！滚得越远越好！”莫语冲着胖丫的背影怒吼着。

    “女人，哼！”莫语躺在床上，睁眼盯着屋顶，“三差一，末日的神那里还差一个呢，怎么不把你收了去？”

    连日下雨的潮气使天花上斑斑驳驳，莫语看得眼睛发花。深秋的晚上凉飕飕的，竟比深冬还要冷，莫语身上禁不住打起寒战起来。

    “什么末日？害死人的末日！害得老子这么大年纪又驮骂又驮打，吊毛灰！他妈的个巴子！”

雄鹰展翅

一夜知秋 发表于 2012-12-21 10:23
好看，呵呵

谢知秋支持！{:1_244:}

dj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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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展翅

六

    莫语记得他三岁的时候——说起来都不相信，莫语从八岁开始说话，却从三岁开始记事，至今他爷爷临死的场景还时时出现在他眼前。

    在他三岁的时候，作为南方的本地下了一场从没有人见过的大雪，比大人的膝盖还深，据说气温到了零下二十度。菜园里的菜全被冻死，路上躺下了三个讨饭的，村里冻死了两个老人，三条牛，四匹狗。南方没有炕，床上的被子就像硬铁块。

    四十年前零下二十度都挺过来了，今天还有什么挺不过来的呢？

    想到零下二十度，莫语赶紧爬起来，拿出昨天在侉子吊酒佬那儿打的酒，揭开锅盖，端出菜碗，一个人坐在桌边喝了起来。不知不觉喝了大半瓶，莫语的头晕乎乎的。

    “末日末日！我倒要看看末日是什么样子！喝！让我和末日干杯！”

    他端起杯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吃饭的饭碗，小一点而已——“干！”一小碗入肚，莫语的头像涨潮一样呼呼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