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梧桐

雪花隐士

  那些梧桐

　　2012年9月12日星期三　　雨  

        一、

　　学校台阶上的梧桐树又被理了一个平头，每年的这个时候它们是必然被修饰一番的。
　　心字型的梧桐叶早被秋风吹黄了，但没了它们的装扮，梧桐树显得更苍老了。其实它们本来就老了，每棵树龄都比我大。粗壮的树干，连枝桠也那般沧桑，望去像在用尽全身力量托举着什么……
　　那天校园门口遇见几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知道他们是老教师，是学校请来庆贺教师节的。我问好了他们，看着他们拄着杖登上那台阶，眼神四处留恋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等他们上了台阶，走在那梧桐树底下，才发现他们居然是那样的树人合一。
　　一样的苍老，一样的矍铄，一样的留恋……

        二、

　　妈妈家那棵梧桐也这般沧桑了。
　　那是1974年湖南的爷爷来家里栽种的。梧桐树旁是条小溪，它的根曾是小溪天然的堤岸。后来农田改造，小溪被镶上了弧形的水泥板，梧桐树的根被生生挖断，但梧桐树还是那样挺拔，一样的浓荫蔽日，暑天坐在树下纳凉那真是难得的美事！
　　爷爷只来过江西一次，陪我们的时间很少，而这个树却一直陪着我们，从孩童到不惑。
　　等我再次见到爷爷时，他已经八十岁了，但耳不聋眼不花，还抬眼说自己能看太阳，真的，爷爷那份爽朗是我久久无法忘怀的。
　　那是1988年，我刚从学校毕业，便跟着妈妈一起去湖南歇马给奶奶做头七。
　　在二伯母家住了半个多月，每天清早爷爷必定去歇马街上买菜，即使二伯伯买了菜他也是风雨无阻。
　　“的女妹子（老家人都这般叫我，‘的’读（嫡）音）啊，你真运气好撒，怎么就被你考取老师呢？”爷爷非常高兴曾经当轿夫的他居然有个当老师的孙女。
　　大约那个时候能考取一个老师也不错吧。而我居然是因为三分之差便与本科无缘，心里还总是纠结自己的运气不好。
　　“当老师好撒，好好教书！”爷爷临别时送我一把红格子雨伞并叮嘱我。
　　雨伞一直伴我走过最初的教学生涯，一起陪我还有那棵梧桐树……


　　三、

　　“你过了多少个教师节啊？”唐老师问我，“二十五个！”哇！才明白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一如爷爷种的那棵梧桐树……
　　每每回家我总是摸摸它那青白的树杆，它那样粗壮，我的一个怀抱都容不下了……
庆幸的是它还那样精神，似乎岁月的风霜只是让它更茁壮了。过几年爸爸就会给它们理个平头，砍下的枝桠做柴火，足足可以码完那面墙角跟半人多高……
　　只是去年的这些活儿是弟弟代劳的，爸爸渐渐老了，加上腿脚不灵便，连树梢那些红透的柿子也只能慰劳鸟儿了……
　　“教书千万不能打人家小孩，要对孩子好！”不知道爸爸啥时变得跟爷爷那般唠叨了。
其实爸爸不知道我特有孩子缘，还以为我是当年爷爷眼里的那个毛丫头么？


　　  四、

　　前年调入这里，最惊奇的是这里居然有这么多高大的梧桐树，跟爷爷种的那棵似乎是堂兄弟模样，大约也是爷爷辈的老师栽种的吧，忽而想起那日看见的几位鹤发童颜的老师，莫非他们就是么？
　　别样的方言曾让我感到一丝丝陌生，想家的思绪总让我涌出一缕缕惆怅，是校园里的这些梧桐树让我心静起来……
　　真的，生命里总有一些东西让你无法忘怀，一株花、一棵树、一条河，即使远离它们许久许久，一个落寞的黄昏就让你想起它的一切……
　　春雨里，梧桐发芽了，没几天光秃秃的枝桠就长出了浓密的叶子，鸟儿叽叽喳喳飞来飞去……
　　夏阳里，梧桐蜕皮了，青白色的树干配着碧绿的叶子，煞是好看。你已经见不着枝桠了，它总被叶子围得水泄不通，只看见成群的麻雀忽而飞上屋顶，旋即飘入梧桐树不见了，耳边是一片鸟儿的奏鸣曲……
　　秋风里，梧桐叶儿黄了，有些叶儿翩然而下，“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秋泥更护根。”
　　冬雪里，白雪皑皑的操场上，一只八哥站在一棵梧桐树那仅存的枝桠上，左顾右盼的，却不知道自己竟然成就了一副写意山水画……
     

雪花隐士

想学下新式的散文写法，估计成了四不像了，请各位指点一下！尤其蔚蓝，你的那个技巧估计很难学，哈哈

第九区

很好，支持。

雪花隐士

第九区 发表于 2012-9-12 20:40
很好，支持。

哈哈谢谢第九区。

人在江湖

去年梧桐树的枝丫是我亲手梳理，那是年前还是今年4月份，哈哈，居然忘记了。

第九区

雪花隐士 发表于 2012-9-12 20:46
哈哈谢谢第九区。

你写得确实好

雪花隐士

梧桐树
2011年1月16日星期日
我对梧桐树一向情有独钟，那份情感来自妈妈家那棵七四年栽种的梧桐树！
三十多年过去了，梧桐树依然华盖蔽日，粗壮虬型的根牢牢地吸附着大地，也成了天然的河堤。最惬意的是酷暑时节，赤脚坐在梧桐树根上，优哉游哉地洗着脚，那份清爽赛似神仙。
每年的春天老爸都会细心地修剪梧桐树的枝桠，让梧桐树永远都那样精神抖擞，新生的枝苗总那样青翠欲滴，而那蜕皮后的树干总那样的青白色，似乎青白陶瓷一般，很是别致；更别说那心字型的树叶，倏忽间就飘落一地……
每次回家见着这棵粗壮的梧桐树，就似乎见着慈祥的爷爷一般。依稀记得爷爷来江西小住，一天也不闲着，每天总是系着围裙弄些好东西给我们姊妹四个吃，那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
心里以为这是我见过的年龄最大的梧桐树，树干有一大人的怀抱粗了。但我来新学校才猛然发现，这里一溜儿全是比妈妈家那棵梧桐树大得多的树。大约有十多棵吧，一字儿排开，像是阅兵一般！
那树干已经很老了，有些地方树皮已经被人生生的揭去，已经成了黑色的朽木，但整个树却还是那样葱茏 ，每每走过这些梧桐树，我总是不自觉地行着注目礼！这样粗壮的梧桐树，一定也是爷爷辈的老师们栽下的吧！
梧桐树下经常有三五成群的学生玩耍嬉戏，让梧桐树也似乎生机勃勃起来。而我也司空见惯了。
冬日的梧桐树已经被修剪一新，整个的梧桐树只剩下粗壮的枝干，一人高的地方被经年累月的修剪凝成了一个个醒目的疤痕，一如沙漠里的胡杨林，让人看了有种沧桑的感觉，我总是感觉这些树里藏着些什么；那些张扬的疤痕似乎也在无声地告诉我一些东西……
元旦学校宴请退休的老师，我无意间看见一群头发花白，步履蹒跚的老人行走在这些梧桐树之下，他们那样地相得益彰，似乎天生就是一对儿一般，我忽然明白：莫非这些树就是他们栽种的么？
   才明白梧桐树里藏着的秘密来：其实我们的教师生涯不就是一棵梧桐树么？我们都曾经是那些葳蕤的能带来浓荫的树叶；但我们也终究会成为那些沧桑的枝干；可生命的价值不就是这样生生不息地延续着的么？

雪花隐士

秋气
2010年11月14日星期日
深秋，校园里的梧桐叶儿全黄了……
满树金黄的叶儿似乎给树们穿上了一件贴金的披风。微风拂来，那披风摇曳婆娑着，时不时还抖落一片金黄……
树下满是金黄的心字般的落叶，连着水泥地也见不着影儿了。这下可苦了那些值日生们！一下课就拿着扫把，跟落叶较劲。但终究不是叶儿的对手，瞧那满地的叶儿似乎偷着乐……
“咚……咚……咚……”那日忽然听见操场上传来砍树的声音，一打听，原来为了对付恼人的叶儿，学校请来工人为那一排梧桐树儿理了一个最简易的发型——光头。
树们到底不是刀儿的对手，工人们挽起袖子，抡起刀儿，三下五除二，往日金黄的梧桐树便从此朱颜改……
操场倏忽宽敞起来，似乎一眼能望见校园里的角角落落。那一排光头的梧桐树儿倒显露出别样的风采……
瞧那蜕皮的青白色的杆儿粗壮挺拔，有几棵梧桐树的杆儿居然连皮都没有了，望去就像是风干了一般，黑黑的，上面还长有干枯的蘑菇……
那虬型的枝条分叉上扬，像是一个个的巨人，高擎着火炬一般。又似那不屈的胡杨林，展露自己裸露的肌肤……
这里已经没有一片叶儿，地上也已经打扫干净。硕大的操场只有一溜儿梧桐树昂然立着。
下课跟同事说起光头梧桐树的感悟，王老师滑稽地作出夸张的手势：“你一眼看去，你除了看到沧桑之外，难道没有发现一点诗意么？……”
哈哈！我被他的样儿逗乐了！心里似乎也被那点诗意朦胧着……
真的！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相信这一溜儿的梧桐树就是昨天的那排树儿，洗尽铅华后的树儿有种难以明说的沧桑，也似乎有种深藏不露的睿智……
哦！原来秋气藏在这里，藏在这溜儿梧桐树那满是伤疤的枝丫儿里么？
培根说过：“天生才干好比自然花草，读书就好比是修剪。”其实人生也是如此吧！品行的树木需要我们用良知的刀儿去修剪……

雪花隐士

第九区 发表于 2012-9-12 21:12
你写得确实好

谢谢，我对梧桐情有独钟。问好！

蔚蓝之蓝

雪花隐士 发表于 2012-9-12 20:36
想学下新式的散文写法，估计成了四不像了，请各位指点一下！尤其蔚蓝，你的那个技巧估计很难学，哈哈

真的不错，有新散文的笔风了，但内容上与语言上要有所改变。一步步来，不急。我也在学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