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中的两个特例 雄鹰展翅
《史记》凡一百三十篇,包括记帝王的“本纪”十二篇,记诸侯的“世家”三十篇,记人臣及各方面代表人物的“列传”七十篇,通史事脉络、记制度沿革的“表”十篇、“书”八篇。
《史记》中的两个特例出现在“世家” 和“本纪”两部分中:一为《陈涉世家》,一为《项羽本纪》。
“世家”专记诸侯,越王勾践、孔子、张良等均被列入。但陈胜(陈涉)出身低微,“尝与人佣耕”。大泽乡揭竿而起后虽自立为陈王,但为时仅六个月,“鸿鹄之志“未竟,司马迁却将他列入记诸侯的“世家”,对他表示了特别的关注。
这是为何呢?
原来,陈胜在秦王朝的严酷统治下首先向暴秦发难,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成功组织、发动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农民起义。虽然陈胜被他的车夫庄贾所杀,大泽乡起义也最终失败,但陈胜所封立、派遣的王侯将相席卷天下、终于灭秦,陈胜是有非常之功的。连汉高祖也为陈胜安排三十户守墓,按时祭祀。
司马迁说:“一夫作难而七庙隳,(子婴)身死人手,为天下笑”,其原因就是陈胜触发“山东豪俊”“并起而亡秦族”的缘故。
陈胜首事反秦,功大,故与诸侯并入“世家”。
“本纪”本是为帝王开辟的专版,自五帝(皇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至汉孝武帝皆有记载。项羽虽自立为“西楚霸王”,纵横驰骋,势不可当,但终至乌江自刎、身死东城的结局,并未统一天下称帝,按理本不应当记入“本纪”。但司马迁高度评价项羽在反秦斗争中的领导作用,认为他“三年灭秦,封王侯,政由其出,位虽不终,近古以来未尝有也”。
所以,司马迁将虽称霸却憾未称帝的项羽与最终“除秦社稷、更立汉社稷”的汉高祖刘邦同等对待,一同列入“本纪”。
鲁迅认为《史记》作为中国史家无人能及的巅峰之作,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是一部孤愤之书,其“微言大义”之风从这两个特例可见一斑。
了解司马迁,研读《史记》也许该从陈胜和项羽这两个特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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