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为阻敌西进,力保九江、武汉安全,在江西马当附近的江心建成一条拦河坝式的阻塞线,并在两岸山峰险要处设有炮台、碉堡等,水面布置3道水雷防线,同时配置重兵防守。这就是武汉会战中著名的马当要塞。 1938年6月22日,日军波田支队与海军第11战队由安庆溯江西犯。两天激战,日军无法打通水上通道。6月24日晨,日军以一部兵力在马当以东的茅林洲、香口登陆,随后,沿太白湖口一片满是芦苇的水荡,向要塞的核心阵地长山包抄突击。江防第2总队总队长鲍长义指挥守军开火,敌军纷纷中弹倒在湖荡中。日军四次进攻,均被击退。下午6时,蒋介石从武汉来电,对第2总队官兵传 马当要塞交通沟
令嘉奖。 6月25日下午,敌援兵到来,在舰炮的掩护下又大举反扑。守军伤亡重大。驻防彭泽的第167师师长薛蔚英奉命赴援,但他没有沿彭泽至马当的公路快速驰援长山阵地,而是绕道太白湖以东的崎岖小路推进,直到长山失守也未能赶到。 而日军在十多次突击均未得逞后,于26日拂晓摸到中国军队阵地前施放毒气弹,守军一个中队几乎全部中毒身亡。到中午,马当要塞陷落。 蒋介石闻讯大发雷霆。他深知,马当失守等于长江门户大开,直接威胁武汉安全。因此,他下令中国守军全力反攻,收复马当要塞。 只是,在中国军队手中没能有效发挥作用的马当工事,却成了鬼子手中坚强的盾牌。中国军队连续反击十几次,大批勇士血洒战场,却一直没有撼动马当要塞。 这数番激战中,一旦攻击受阻,日军就毫无人性地施放毒气,然后冲上阵地将毒倒的中国军人肆意砍杀,中国军人因之死伤惨重。 战后,第16军军长李蕴珩以疏于防范,作战不力受到军纪制裁,而第167师师长薛蔚英因贻误战机被枪决,该师番号也被撤销。 2005年的6月16日,在江西彭泽县马当镇文化站彭站长引领下,记者一行顺着已被杂草荆棘掩没的山间小道,爬上马当镇左近的马当矶,去追寻那一段逝去的历史。 马当矶山形状如奔马,横枕长江,矶头呈九十度壁立江中,与江心的一块沙洲——棉泉洲对峙,江面在此被挤压得狭窄不堪。 在矶头及周边的峭壁上,国民政府早在抗战之前,就在这里依次修有三级锁江炮台,构筑有号称“牢不可破”的马当要塞区。 一级炮台建在马头的一个凹陷处,天然,隐蔽。这里的重炮曾击沉进犯的日军船艇多艘。 二级炮台处,有一条长约50米、呈“〈”形的坑道,仍留存着当年的英姿。坑道的地面和洞壁由大块青石铺砌,洞的穹顶则由青砖砌成拱券式,中间配有设计精巧、开口隐蔽的通气孔,青砖之间由米浆、石灰、桐油的拌合物粘填。平时可将大炮置于坑道内,一旦江中敌舰来犯,即可推出开炮轰击;敌人还击稍猛时,还能将炮拖回洞中隐蔽。 三级炮台则置于临近江面的一个石矶后,设置的是重机枪阵地,主要是侧卫主阵地,防敌沿江边强行登陆攻击炮台。 在日军进攻前夕,国民政府还在矶下游约500-1000米处,沉船构筑了一道横贯两岸的拦河坝式的阻塞线。阻塞线周围,设有人工暗礁30处,布设水雷1600多枚。与岸上的三级炮台和碉堡相配合,的确可称为天险。 但事实证明:在战争中,再好的天险,再强的要塞,都需要一个立体防护体系。要守住要塞,既需要空中支援,也仰赖于要塞的后背有战友帮你护住。 马当的沦陷,恰恰是被人迂回抄了后路。 踏访马当周围的地形,发现除了马当矶临江一面略略险峻外,其他方向都是平缓的丘陵岗地和湖沼。在敌人优势海空力量的强力干预下,中国军队一出现在公路上,恐怕就得先被日本飞机给深犁一遍。退一步说,即使增援及时,依托那些小山包,战斗力不强、装备也很差的中国军队,也一样守不住马当的设防阵地,顶多是徒然再赔上万余将士的生命,迟滞日军一天两天的攻势! 在东海舰队服役多年的彭站长感叹:马当,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子呀,实力不如人,就处处被动。落后,必定要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