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立芹——探梅（散文）

大雷

                                                                              

探 梅

文/季立芹

   

    早上睡醒，突然很想念那西苑的“白梅”和东亭的“红梅”。好久不见，她们不知是否已经迎着春风绽放了。思念的情绪打开，就像久别的恋人，一发不可收拾。尽管早春起床还很冷，但由于心里热乎，迅速爬起。简单洗漱打扮，穿上旅游鞋，开始去探寻久违的两位“恋人”。心里诚惶诚恐，喜忧参半，已别一春秋，是否再相见。

表面是逛湖，其实是去探亲。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到西苑。一直很爱西苑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古色古香，别样雅致。难得闹市一处闲，自有世外桃源之情境。每次逛湖，我都要绕过去观赏观赏。

院子门楼上一处醒目的“陶渊明草堂”几个大字，原来是圣人故居，怪不得有一股灵气在此萦绕。

院子的中间，有一尊陶渊明正在读书的塑像，旁边刻有他的大作：“饮酒，结庐在人境”。我不禁想起他那首脍炙人口的诗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恍惚间，我似乎穿越到了东晋末年陶公的庭园之中，他正聚精会神地吟哦着《归去来兮辞》。我静静地听着，只见他神情肃然，声音抑扬顿挫：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想陶公当年不为五斗米而折腰，挂印弃官，毅然归隐田园，他的品性及傲骨与梅花何等相似!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蓦然醒悟的我，心里默念着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顺着流水小桥，蜿蜒石道，径直走向草堂后门的那块白梅园。远远望去，还是一片虬枝曲干，不见花影。心里异常失落，想念那么浓厚，失恋就这么刻骨。又在期待，枝干上应该开始发芽了吧，赶紧跑去细看。没有一点新芽迹象，应该是连绵春雨遏制了她的步伐。眼前重现往年白梅的倩影，是那么纯洁无暇，高贵雅致。我还是拿出手机，将白梅沉睡的姿态，连同带着古典色彩的圆型拱门同框留存。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收拾心情走出西苑后门，准备去看望另一处相恋的东亭红梅。白梅未开，红梅又何待。不抱希望，反而很放松。听着小曲，想着心思，一路小跑着。不经意间，已走到东亭一片中式红楼回廊处。抬眼望去，顿时激动、欣喜、感叹，这时我已蒙圈……被眼前的美景给惊呆了。我傻笑着，激动地围着两株梅花打转。一会退一步远处欣赏，一会进一步细细观察，左看右看，唯恐不能尽揽她的美。真是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把它含在嘴里，搂在怀里，刻在心里，生怕再失去她。

这是一株白梅和一株红梅，犹如一对恋人，交相呼应，两两相依，你侬我侬；又似一对姐妹，争相斗艳，比比谁更靓丽。受前段时间阴雨影响，部分花朵已蔫哒了，但是并不影响她们“林黛玉”式的娇美，让人怜惜让人爱。此时已沉浸在赏花中不能自拔。

因为要上班，纵有千般不舍，也不得不依依惜别。归途，我思潮澎湃，词穷，只能改诗换句来一首：渊明湖前一树梅，为谁零落为谁开，今有恒一最相惜，一年一度总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