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行
青青1739106.05 17:02阅读38
“回趟江西吧,有空再过来。过来时给我电话……”离开佛山时,老板在她的办公室,笑着对我说。 老板叫杨丽萍,湖南岳阳人,分管生产。另一个,也是女性,记不清了,象是姓甄,她管行政,也含产品质量、接单这块。甄是里水镇本地人。 “老板,请问你这里还要杂工么?”我站在这个写有“金泰鞋厂”牌子底下,端视良久,揣摩、判断着谁是管事的那种,然后提出要求。 刚好这时一位仪态不凡、雍荣华贵的中年靓女经这里、手上还提有塑料袋装的产品,我面向她问? “你之前在哪做?” “在小河村”, “在那做什么?”因为她是本地人,小河村同属里水一镇,她深知小河村那里开的大都是塑料制品厂。 “碎料。我本是做木工的,因为在外地没有搭挡、也不了解包工头,所以改行做‘杂工’?” “哦!刚好我这厂房有几个窗户要换,你为主帮忙弄下吧。”接着又说“你先到厂办公室’登记下……” 杂工就是负责把经检验,合格的产品装上车,也负责把从其它厂、车间退下来的不合格产品卸下车。我们这些人就负责跑以佛山为核心的:肇庆、锺山、揭阳,最远也就是江门市。他们年轻人为究产品质量,有人还要远去日本、美国。 金泰鞋厂,是个半成品加工厂。一般情形下,产品出厂、交货,杨丽萍都亲自运送,杂工由她钦点,叫上一个靓女主管。有时在里水镇附近她也叫上我。 老公刘庸,是她司机又兼杂工队长,是个退伍军人,长的虎背熊腰、快头大,状似《沙家浜》里的胡传魁,说起话来嗨声嗨气。据说,他虽有“沾花草”之嗜好,因惧内,也只饱饱眼福罢了,因为离开杨,他什么都不会做。有人说他们的婚姻,也是“媒说之言”、在湖南乡下订的婚,后来俩人出来开厂多年,加杨丽萍炒股一起赚的钱,在湖南岳阳市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 刘庸与杨丽萍同出现车间时,车间里人包括我在内的看法都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每个星期一的早晨,开工之前,杨都要站在稍高点的地方、能够环视全车间职工,作未来一星期的生产动员会,与其说
她抑扬顿措的指示,还不如说她魅力四射的仪表,折服得众人鸦雀无声。“各位同仁,你们要干,就在本厂好好干,本人保证按时出‘粮(即工资)’,若不愿干,嫌厂小、工资低、待遇差,请另谋高就,随时到财务结帐走人?……” 由如她出粮准时,没一人愿跳槽,纵然有,也是过几天又悻悻而回。说实话,我特崇拜她那种平调的话语中,蕴含着沉重的量比,还有那实在、又绰绰的风姿。我非常惊诧:在这南下的人潮中,在这厂房林立的诸多民企中;竟有这样的优秀“奇葩”。难怪有天星期六,外商(蓝眼睛、手臂、胳膊全长满毛的美国鬼子),来佛山跟她牵单,我疑他同时也看中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身影呵! 每个星期六的早晨,即开工前,一样开会。总结这一周来的各车间、各工种工作及运行情况,厂里机器设备的爱护、损害及赏罚制度,职工们被她弄得服服贴贴。我们都是齐齐的站着听会的,就象小时读书在操场上做早操,听老师喊口令样的严肃、守纪。 由于崇拜、羡慕她的人品、才干,特别是那遒劲有力的钢笔字(我也练硬笔字),一度令我神往;有时特想找机会巴结她。有天送货,她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跟我同坐在后面车箱里。车箱里装有产品,显得非常拥挤,而且她的位置朝阳。 那时是农历七月,烈日如火,照在脸上滚烫;我说“老板,换下吧,那边太阳很晒?”……也不知是否顾虑她老公的感觉,还是顾虑那女主管也跟我坐一起,还是我一普工说的话使她失体。她没抬头,继续看着双手捧在手中的《广州日报》,“不用,以后有时间,跟着我们到车间里,多转下,多看点、多学点东西,不要什么事都让老板自己去现场!”不知是否还有弦外之音,显得那样威严,一副玉树临风的老板尊容。即此之后,我对其非常反感,最具体的行动:写了“辞工书”,待批。因为辞工是要提前半月的。辞工书通过那个女主管(江西吉安人,已嫁湖南,老公就是后面要说的丁厂长),转厂长,后交她手。 “良禽择木而栖”,我心想:一片丹心尔不理解,反换来这样的“待遇”,深感委屈。 七月的佛山,比家乡还热,我们是自己租的住房,住五楼,最上层是隔热层。晚上回家,刚打开宿舍的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吸遍身上所有的常温,顿时汗流夹背。比家乡大几倍的蚊子,乘机来袭,上半夜,我们只好拿床小席子爬到屋顶渡夜…………。 除去上班,唯一的理想就是巴望着老板批“辞工书”,心想“此去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当我碰到丁厂长、得知“辞工书”未批时,径直去了办公室,找那个批文、钢笔字显得遒劲、有力的女老板。 “老板,我那‘辞工书批了没, 我问,她显得比先前和缓多了, 面向我,手上还提着笔 ,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走”, “杂工每月800元工资太低, “我儿子读书不够用,他还要买 电脑?” “他在哪读书?” “南昌大学,是‘微软’开发” ,也是“211大学”。 “哦,你明天先到财务支点钱吧。工作上的事,你先呆着,过几天有一批‘鞋面’让你一人承包着烘!”离开办公室,我不敢相信刚才的那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几天后,我真的烘鞋面了,那些昔日跟我一起杂工的广西崽,纷纷要求不做杂工、要求烘鞋面,当要求遭拒后,都嚷着“辞工”!几天后,我的“辞工书”到期了,可能有其它原因、或是不明究里,丁厂长拿着“辞工书”问我要不要走?一惯自尊心极强的我,竟然硬着头皮:“走”! 我拿着批有“楊丽萍”字样的“辞工书”到财务结了帐。出厂后在公园里碰到她夫妇,我说“老板,我不想走了,”她停了停,“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这样,你先回去给你儿子买台电脑,再过来……”停了会儿,又说“你到我家里,帮我按把门锁?” “你家在哪?” “你跟我来吧。”她随手招来一辆“摩的”,让我先上,她紧挨我身后。“摩的”在里水镇转了几圈,然后在河边的小区里、一幢较为宽敝 的房前停了下来。她掏出钥匙,迅速打开门。一进门,就笑容可鞠的问我:“想喝点什么?” “随便”, 因为有上次“送货之旅”,我至今还蒙羞、拘谨,她似乎也看出:“这是在家里,随便点呀?!”帮她带小孩(最小)的大姐,也从里屋迎了出来。我说“你爱人,上次跟我一起修窗户时,是说一人回湖南,还真的回去了?”“是的……”听到有人说话,一刚走稳路的小女孩,朝我冲来,怕她跌倒,我连忙抱起她,“我是江西人,你要我么?”“呵呵……”杨边笑边端来一杯浓浓的、放有黑白芝麻的糖水,清香甘甜,沁人心脾、甜透心窝…………她让我吃过晚饭再走,我说:“我就是今晚八点的火车”,她“哦”了一声,说“过来时,叫你女儿也过来,你爱人帮我带小孩,工资至少让你满意…………”可事与愿违,我的另两位女性 也要强,说不再去佛山,说要去“长三角”一 一江苏昆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