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杜鹃花开
青青1739105.24 10:55阅读24
上街有点事,路过长途汽车站候车室门口,意外碰到跟我同住一村庄几十年的乡亲、邻居,费了好大口舌,他们才给我点薄面一一来我(县城女儿的房)家凑合着吃顿饭,当然这里面也含着那个“她”。因为他们是第一次来县城我家作客,特开了瓶“xO”老外的红洋酒,当我提着酒瓶至她近前:“丽华,斟点吧……几十年了……虽同住一村……今天还是头顿饭……算是庆祝下吧……。”她那微红的脸上,显得有点不太自然,讽我“张老板,谢谢……”。 意象中, 仍象第一次爬山、她送我一束杜鹃花那样灿烂、难忘……! 认识她,也是四十多年前的事。 记忆里,那是几十年前秋天的一个下午,她与她妈端着麦子来母亲家磨粉,恰逄我第一次来母亲家做客。“二娘(她妈跟着庄里人喊),那是你江北的大伢吧?
…都长那么大个子?……”“嗯”!母亲在橱房边洗碗边回答。她母亲坐在磨旁,机械的向磨孔里喂着麦子,盛麦子的瓷制面盆放在母亲家的椅子上;她两手握着“丁”字支架,支架的另一端插进含有磨手的孔里,在石磨的上方不停的、来回画着圆
圈,象电影“白毛女”里的喜儿、一支扎有红头绳的长辩、随着循环运动飘来飘去。……江南竟有这样别致的女生?我在心里暗想。 因为要到另一房间,需要叫停、从她身
后经过(乡下的磨凳为省空间,大都紧靠墙壁),她回眸冲我一笑!这一笑虽没古书里“三笑姻缘”里那么有定力,却也改变了我后来人生的某些方向。
江南的秋天是那么美,山上层林尽染,深处朦朦胧胧;山下,村前、拱桥边,细流涓涓。“这在江北,在我们那个丘陵地带是没这些景致的,要是我能生活在这里,该有多好,”我在心里这样遐想! 此后的心中一直惦念着江南:一是母亲;一是她。 有次,象是寒冬之际,我正式跟江北的二叔宣布:要返江南,当遭二叔武力反对、并剥去我随身御寒(头次来后父给)的些旧、蓝色的二五大袄时,我竟穿着随身的夹衣,趿一双破布鞋重返这块土地。后来才知道,轮船靠岸的地方即是现在的马挡镇。虽感到自己的运气如此之差:“一上岸,就遇满天飞雪,可我觉得那漫天飞雪的天似乎都有温暖、亲切之感!”因为那是母亲和她居住的地方。途中,因鞋帮、底分离,索性光着脚,踩在那漫天冰雪的道路上……
妈妈家孩子本来就多,加我共有七个。后父对我说:“你只需跟弟妹搞好关系就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其实,我投母亲怀抱,江北的外祖父也曾反对。理由是:那么多的兄妹,我无法与他们相处,之后看我执意要来,也只好依着。过些时间,乘其好心情,我说:“伯伯,我在江北是学木匠的,现在还学木匠吧,因为只有学木匠还有点基础。” 伯伯是位老共产党员,据说在改制划到浪溪公社、阳光大队之前,还是上十岭垦殖厂新桥分厂的委员,在外面的关系还可以。那时手工业学徒,尽管户口不在本地,也得经大队党支部同意才行,好在那师傅是支书女婿的哥,加之伯伯的亲弟是大队会计、从中疏通。 伯伯,凭自身能力在阳光大队手工业界,找了个最有名气的师傅(石师傅:“没活干,找我。”大包工头,现住县城)作为介绍人。 同是正月初几,记得还是个旭日初升的早晨,我帮母亲挑满一缸食用水后,便攥着把木工斧,到离母亲家两三里地,随师傅又学木匠了。 “且还在江南母亲身边,这一切都是真的么?从今以后,我也跟人家的孩子样,也有妈妈了………” 我在路上边走边万分喜悦的想着。 这条路是通向大队完小的路。一群脖子上、系有红领巾的男生、女生,手上捏着锅巴、或是其它食品,一边蹦跳、一边有说有笑的行进在上学的途中……她也是其中的一员。有日的早晨,为赶工不误点,情急中,恰逢雨后,低洼处积水较多,因选稍干路面,挤身碰到她,“做什么……哟……怎么是你……?”“哦,不好意思,因为下边是水沟,我又要赶着上户”我连忙道歉!“没事。”她芜尔的笑了下,仍行路,一点没乜视我的表情。 师傅家,在完小的对面,是近邻,差不多我到师傅家,她就到学校了。师傅姓廖,一家三口,是从棉船金星移居此地的。他最擅长的是“做小木”(做较精制的硬木家具),在整个大队里的木工活生意还行。那时的我,学艺并不怎专心,原因一,想多跟母亲呆一起,说说自己成长经历和辛酸;原因二,老是想看到她、或者能听得到有关她的一点信息。终于有天,听伯伯、妈妈谈心说:她家里人不让继续读书、要其下地干活。
这本是我心中希望,又觉得太可惜了。“希望”是她继续读书深造了,肯定飞了。“可惜”是凭她那么极致的形象和身材,肯定是走得高、远的。世界上有好多事都不是如愿随心的,“我不也这样么?……人家都有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我……”我在内心也有点为她不平。她哥是小队会计,跟我伯是搭当,我们两家走得较近。 我们那个村庄,是个拥有两佰伍拾多人的大村庄,记得大年初一的早晨,她哥第一个来母亲家:“新年好,倪主任……”。他嘴甜,长得俊,又灵活,伯伯一度很喜欢他。他深知:伯伯的弟弟在大队当会计,伯伯在队里当队长,还是个老党员。他也听人说过,同时凭自己的年龄也感觉到,我对她妹妹有好感,但他为了前途,人前,忍辱负重。不过,有次生产队出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好象哭过。 也难怪,我家的姊妹多,房子又少,不是亲父,这些都是她家里人拒姻的理由。伯伯后来也看出她哥的虚假及其他情况,托了个本家,让我到离家十几里地外乡一一马挡公社南垅村去学徒。伯伯在队里讲话都说一不二,在家里更是如此,母亲日常都让他三分。这样,我的又一背井离乡的学徒生涯,即此开始……
但心中仍有她的存在。 秋风瑟瑟,落木萧条,林中也有鸟鸣,其声呜咽。我今离去,他日回还,必定物是人非。果然在我离后的岁月里,同庄的一小我一岁的小伙,成了胜利者。他们恋爱了。母亲跟我说:他们的机会是在外面出差(那时队里青农常出差),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日久生情嘛!“除了是亲父,其它条件亦不比我好”,我不能自释。 我仍旧不服,在回家期间,将自己从朋友那里借来的《第二次握手》,借于她看,她似乎也明白一点,但爱情和婚姻,有时她不是一回事,涉及到当时的很多因素,也许是其时某个特定环境的制约,我认为他们那时的婚姻,有上述的成份,后来母亲也证实了这点。 那我说“非她不娶”,她不也回“非我不嫁么”,难到那“海誓山盟”是儿嬉?其实,好多东西、当时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也许我对她了解的少,也许她对我了解的少…………这就有了此文开头的一幕…… 今年的那段期间,有似几十年前样,同是杜鹃花开…………。
青青17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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