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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院子里有一棵樱桃树,平时也不用怎么管理。三月一开春,便开花发芽。过不多久,雪白的樱花一落,绿豆似的果子便露出来了。这时候,你不用操心,不必看管,因为院子里没有一只山喜雀。
一个月过去,红玛瑙似的樱桃挂满了枝头,红的发明,的确好看。所以母亲很用心,经常跟前放着一根长长的竹子,恐怕山喜雀来偷食。这种鸟很伶俐,也很调皮,仿佛逗你似的。当人坐在那里的时候,它会散落在附近的墙头上、房顶上盯着你,一旦离开,他就会乘机而入,大饱口福。说它胆小,有时候却十分胆大。任凭你声音再大,胳膊举得再高,他就是按兵不动,甚至你把竹子举起来,但只要你打不到它,它顶多飞出丈把远,看着你生气。
过了几天,母亲想出一个绝好的办法——让大布娃娃穿上衣服,戴上帽子,俨然地站在树上。开始,山雀还倒有几分惧怕,因为活像一个小人。可过不了几天,小人却无济于事,樱桃却分明少了许多。后来,母亲干脆用帐篷把它罩住了。
母亲生气地说:“这东西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捉弄人!”
我笑笑说:“它不是胆子太大,是它经不住诱惑,心里装的只有樱桃。”
树虽然用帐篷罩住了,但山雀仍不死心,还在附近起起落落,觊觎着那棵树。
母亲摘满一盘红红的樱桃,放在我家堂屋的桌子上,等待我们放学后享用。这一眼就被山喜雀识破了。也许是山雀经不住诱惑吧!竟敢闯入本不属于自己的天地。母亲从外面回来了。这家伙很伶俐,似乎感到大事不妙,便决定不按原路返回,瞬间飞向玻璃窗子去。
早已生气的母亲,发现山喜雀来偷食,立刻关上了门。母亲顺手捞起笤帚,见扑打不着,又换做一根塑料管,嚷着:“叫你胆大包天!叫你胆大包天!”惊慌失措的山喜雀,东躲西藏,竟敢用头拼命地去撞玻璃,但始终没有找到出口。自作聪明的山喜雀,哪里知道,这片看似明亮的天空,原来就没有出路,出路只能是原路返回。
山喜雀被打得奄奄一息,肚子一鼓一鼓地喘着粗气,眼睛里闪烁着悔恨而无奈的神情。母亲看着它怪可怜的样子,便用破布垫在它身子下面,小心地把它放在墙头上,希望留它一条活命。
山喜雀若不是心里只有樱桃,胆大妄为地闯入本不属自己的堂屋,哪有今日的悲惨?这就应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俗语了。更可悲的,是这只山喜雀临死也不明白:山里的野果,田里无人看管的庄稼,才是自己的取食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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