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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想当年在国民党队伍的师部干过,见过世面有些玩意。也有很多是姥爷从老姥爷那里拿的,姥爷给我们家或说是给母亲有两样东西比较好:一把彩绘树桩造型的紫砂壶和四折四季花鸟图。茶壶是纯紫砂的,四季图据说是我们当地清朝丹青国手的作品。
记得当年并不把这些东西看的很重,姥爷刚拿紫砂壶来的时候,父亲高了兴还用它泡泡茶,来了客人还要一起夸一夸,赏一赏,美一美。可后来我就发现它被放进了橱柜不再出来露面了,最惨的时候我记得它被用来装虾酱。这壶中极品,有历史,有文化,但它的光环和地位却被错误的时间和心中无物的人委屈了。因为它装过虾酱,全家人不再喜欢它,甚至把它打入冷宫忘记在某个角落了。因为它被装过虾酱,全家人没有被它近乎完美的造型和气质所迷惑,也没有被它高贵的外表和品相而对它另眼相看,更没有对它所代表的文化历史底蕴而引起足够的重视。因为它被迫装过虾酱,它就有了一肚子腥臭的历史,它至少曾经表里不一过。
记得那四折四季花鸟图原来是尘封在柜子底部的,后来是大哥在过年的时候翻出来并把它一一挂在墙上的。边边角角的虫洞,上上下下的破痕,淡淡散发的霉味,或明或暗的水渍。但它那古色古香的画面和四季分明的内容还是赢得了前来拜年者的一片喝彩声,那时候过年家里除了挂毛主席像外就是挂革命现代京剧的挂图,突然见了这么好看的四季图,当然是人见人爱。这个说:你看那鸟,活了。那个说:这鹰,飞走了。稍微懂行的就说:线条简单,着色有轻有重。四季经纬,气神都在鸟上。···后来?后来也就这么挂着。没事的时候,我还为它们重新排队,胡乱打乱过它们的季节呢。
我是见过二哥把那四折画拿去进行了重新装裱,后后来我就发现那四折四季花鸟图在二哥的家里了,好像是以想模仿它们另外刺绣作品的理由从全家的眼皮底下拿走的,那把紫砂壶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渡过去了。
现在的感觉是:父母对全民财产和公共资源是有公平分配责任的,也有让孩子们尽责任的权利。但,爱家就是爱父母,爱国就是爱政府。谁让咱自己出手太慢呢,现在才知道错了,晚了。责任可不能免,尽责吧,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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