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生以来,这个村里就有着上百户人家了。人类的发展总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迁,人类的思想也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庆幸我的父母没有给我带来过多的灾难,不用像猪圈里的猪仔为了母亲为数不多的奶水跟同胞兄弟争个头破血流甚至自相残杀。在这样一个村庄,猪的食物仅是老天给的,猪草,红薯杆、、、这些东西不下奶,老母猪被十几头猪仔折磨的不像猪样,那些个乳房干瘪的耷拉着,像极了小孩玩的皮球泄了气。猪仔子不懂这些只知道饿了就要吃,管你有没有奶,老子含着就不觉着饿。
夏天是个万恶的季节,我不喜欢不单单因为蚊虫多的像茅坑里的蛆,让你不得安生,我受不了这鬼天气带给我满头的包,这包在我们那称之为“疖子”,深受其害,我因此得名“包拯”炎炎夏日,头上满是红疹,疼痛难忍。奶奶会从一种不知名的树上揪下几片叶子, 放在手中搓吧搓吧吐上一口痰,再往头上一搭,其名曰消肿止痛,似乎没多大效果,我也懒得理会,顶着一头树叶继续玩耍。记忆中玩,比奶奶贴在我头上那吐了痰的树叶有效果多了。头上包多了玩的伙伴缺少的可怜。我就自顾自的玩’打小我就是个祸害,树上的鸟窝,河里的鱼虾,祸害了不知多少回,以至鸟一见我就往我头上拉屎,无论是什么鸟,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祸害的那只,又或者是我祸害的那只鸟家里的亲戚。总之没少受鸟罪。
也许是我这祸害的劲头,我见着过许多许多的鬼。有吐着长舌头披头散发的鬼、有成天挂在树枝上的鬼、有在河水里游来游去的鬼、、、他们很是自由,但是从不与人交谈,唯一的共同的是他们都长着脚。偶尔见他们也会凑在一起说话,他们谈论的内容我听不清,我隔着他们很远很远。我想跑过去跟玩,他们对着我笑,不是人对着人的笑。等我跑近他们就不见了,我回到家,对着母亲说我看见鬼了,母亲给我的一大耳挂子,嘴里骂道:粪箕兜的,让你瞎说,就知道玩,玩出神经病来了吧。我真的看见了他们还对我笑呢,我去找他们他们就不见了,对了,他们还长着脚。母亲笑道鬼还长着脚哩真是稀奇。我对奶奶说我见着鬼了,奶奶吓了一跳,真的?我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真的看见了他们还对我笑呢,我去找他们他们就不见了,对了,他们还长着脚。奶奶拉着我去找活神仙,请神仙给我驱邪避难。回到家又是烧纸又是鞭炮的。母亲跟在后面,煞有其事,真见着了?经过的村民也好奇,咋了?我嘴快说驱邪那,我见着鬼了。母亲又给我后脑勺一巴掌,滚回去让你胡说。忙着向询问的村民解释,不是这么一回事,村民叫二狗子,我躲在母亲身后扯着脖子向他望去,这老小子的笑容,比我见着的哪些鬼的笑还要可怕。
乡村对鬼神是有着绝对的信仰的,不管好的、坏的、飘亮的、丑陋的、吃荤的还是吃素的,这种敬仰是从骨子里带来的,拿刀也割不掉。对这种奇异的物种害怕又敬仰实在是矛盾之极,我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很可怕吗?
这件事情过后 我的伙伴几乎绝迹了,每次见着我就像见着鬼一样,深怕我吃了他们,躲得远远的。又或者他们就把我当成鬼,骨子里在害怕和敬仰都出来了。我不由的心里腹埋:老子又不是鬼,怕个卵。要是让你们见着个真鬼,还不得吓得你们屎尿齐流啊。我放在后背,自己走自己的,这一刻颇有傲视天下的感觉。我去经常玩耍的地方寻找那些鬼,我要告诉他们我要和他们做朋友,做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要告诉他们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我要告诉他们,我不害怕他们,我要跟他们讲故事,讲我的光荣事迹。我要用这些换他们的故事。可是他们没有出现,或许永远不会出现了。我呆呆坐在田埂,望着天空,想着那些鬼对我的笑,很是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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