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青青1739105.07 09:25阅读100
今年五一期间,县美协主席、副主席及挚友和我,借休假之际顺便到乡下寒舍转下。一贯“饭来张口”吃现成、甩手汉子的我,只好将客人带至母亲家。说明年来意、情形,母亲很是兴奋、舒怀;一会儿至小店购“千叶豆腐”,一会儿奔园中摘蚕豆夹剥米,一会儿淘米做饭,忙前忙后,很是开心。母亲吃素,同样,我们亦是素食。 母亲今年80整,十几年前就皈依佛门。吃斋念佛,日食两餐、过午不食。每用饭前,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诵的应是“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惟艰”等。堂屋后面隔一空间、作佛堂,里面有香案、观音瓷像,案下放禾制蒲团、专事拜佛用。一盏终年二十四小时长明菜油灯,檀香也是。佛堂终日香烟、伴有内存卡“小型影院”机的佛说、佛歌缭绕、回旋……母亲一日三次,潜心、虔诚。也怪,文化不高,佛经“大悲咒”里繁体字,我不识,她认得,只一结论,凭顽强的记性。母亲言其皈依佛祖有三点:一是净化心灵;二是佛佑天下苍生、来之不易;三是佛佑她7个子女(五男二女,俗称‘七子团圆’)孙子、曾孙们身心健康、学业有成! 母亲是位外柔内刚之人。记得是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户之时,每个小组都分有耕牛。我们小组那条水牛是有名的“铁鼻子”,不管啥绳索、只要它舌头能舔着,多则一天即为 乌有,挣断缰绳后,逃至甸野、践踏庄稼,惹得乡民常上门告罪。那天,小组每家男人齐至院中抓、捉,它一会儿狂奔,一会儿用头、角杵你,一大响午也没人敢近前,望它兴叹。这时母亲走了过来“我来看看”,她慢慢的移至牛跟前。牛没在意,心想:惟男人驾驭、哪有女人惹它。只见母亲闪电般抓住牛鼻子,任凭它挣扎、闹腾,闪,母亲死不放手,后用布裹着铁丝穿其鼻孔,才降住了它,抓鼻子动作前后只几十秒,同一旁抓牛的我惊呆了。 我虽是母亲生,在桐城长大,第一次见面亦是现在彭泽的乡下。那是四十多年前,由于不堪祖父、祖母辱骂、暴打,经人指点,逃至江南。 第一次见那么漫长又无尽头的大河,我依在轮船的栏杆,“请问大叔,这河怎这么长?”当那大叔说是长江时,感到异常新奇……江南山山岭岭,风光秀丽……。一大叔将我带至其家,吩咐我照看下他那“摇蓝”中的孩子。不大会儿,一位身着黑色夹衣、年近四十的中年女子进屋了,状似母亲。“你怎么来了?”“爷爷、奶奶都打我,饿我、不给吃……”我回答,母亲没有言语,幂着嘴,眼睛里喷射出严冷的光芒!多少年后才告诉“我们母子是同样的命运”。说自己是“童养媳”嫁给你们张家,你爷爷对她也是这样的。后来我想:母亲有如此身手肯定是我爷爷逼出来的。我恨他…… 现在,母亲说她年龄大了,不想跟任何人一起住,免得干扰子女生活。我每从深圳回家、吃她亲手做的饭菜,是那么清香、熟知、忘情,仿佛自己置身童年,就象第一次睡在母亲茅草屋的那四合院、夜间蜈蚣爬到我身上,母亲一手拿手电寻房、一手用棍敲死它,要不,有我今天健在?旨在母亲的荫护。 我现跟着女儿,住进了县城,一边帮她接送孩子上学,有时又帮她看下店,没常回去看母亲,可母亲有次竟然做公交车至女儿店门口,前后转了近一小时,到县城看我。母亲来孙女的家只回把两回,不怎熟,以致在孙女店门口面对流水般的车辆显得万般无奈,后来还是女儿发现了她。夜间,望着熟睡中的慈母,我在心里默祷:愿上帝垂悯天下的母亲健康、长在……。 写于二O一六年五月八日母亲节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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