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是赣北的一个小山村,有一个很特别的民俗,那就是新年里的板龙。在过去那个信息交流比较闭塞的年代,舞龙就成了与十里八乡的邻村联系的最好方式,也是提高村里团结的好方法。 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离开了这个小山村,到大城市谋求更大的发展,所以想要把这些人都聚集起来,也就是舞龙了。这一次与上一次相隔了整整19个年头,某种意义上来说,舞龙就是南垅的奥运会。
彭泽板龙,是彭泽民间一种别具特色的龙灯, “板龙”从唐代江南民间龙灯中演义而成,盛行于清朝、民国时期,为彭泽县民间一种团拜新春的传统习俗。人们借此方式,走亲访友,相互传递生产、生活信息。 “彭泽板龙”因龙身皆用长条木板连接而成,故名“板龙”,又因长条木板形同农家日常的长条木凳一般,亦称为“板凳龙”。板龙以一村或一姓氏为一龙,3—5年出游一次,龙的节数以一户一节或一丁一节,长度不等,最长时可达三百多节,出游时数班锣鼓相随,声势浩大。因彭泽历来盛产棉花、油菜,素称“金花银花”,故“板龙”的颜色分为黄、红、白三色,“白龙”代表棉花,“黄龙”代表油菜花,“红龙”则象征红红火火的年节喜庆之意。
板龙一般在正月初四开始出游,至十五元霄夜龙升天后为结束,但初三的这天为当地祭奠亡灵的禁日,板龙应停游一天,至正月十五元霄节结束。主要内容有:(1)祭祀;(2)和周;(3)盘舞;(4)送龙珠龙子等。解放前,因受战争之痛,“板龙”活动停止,解放初期偶有村庄活动,“文革”时期作为“四旧”活动中断。 板龙活动基本上保留了彭泽民间祭祀、团拜新春的模式,对研究彭泽民间习俗有着重要参考价值。 板龙原主要流存在彭泽县马当、龙城、黄花、黄岭、浩山、浪溪、芙蓉墩和天红等乡镇。现仅存黄花、马当、浩山等少部份大姓氏家族中,如马当柯家、欧阳家,黄花的高家等。
板龙3—5年游一次,每次出游前,须举行祭祀仪式,由村中辈份高、年龄大且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设案焚香燃烛,鸣爆拜天,手执毫笔为龙“点光”。同时,念唱彩词,由主持人念,众人喝彩。祭祀结束后,由主持祭祀的老人牵引龙须,号令将龙头高高举起,参与游龙的人齐声喝彩,一起将龙身扛到肩上,由一面大鼓、八面筛金头前开道,中间、尾部数班锣鼓相随,声势浩大,热闹非凡。 在出游路上,若遇上其他的板龙,因龙头大、节数多,相让时很容易发生事端,引起打斗的现象。浩山海形等地的板龙即不披红,也不索要彩礼,以游玩为主,讲究即热闹又文明的景象,渗入了现代移风易俗的内涵。 游到接龙的村中,接受“披红”后,表演“和周”、“盘舞”。“和周”按照村中老人确定本村的“龙脊”之地,开始绕村转三圈,表示圆圆满满,若龙头、龙尾相接,称为“咬尾”,“咬”的节数越多,越表示大吉大利。在屋场小的村中,则在屋场内游一个“之”字形,亦表示圆满。“和周”结束,再表演“盘舞”,俗称“盘龙阵”。由领队在节奏明快的“十番”锣鼓和鞭爆声中将板龙引进表演场地,绕场地盘成大圈,再一圈一圈向场中心盘进,当龙头接近场中心点时,表演进入高潮,“十番”锣鼓节奏加快,舞龙队员加快步伐,围观群众齐声呐喊助威,至中心将龙头高高擎起,向围观群众叩首至谢,庆祝新年安康。 龙升天,定在正月十五元霄节,晚上十二点之前,凡参与游龙的人,包括敲锣打鼓者,都不能随便乱走,必须守到天亮,每节龙身里都要点燃蜡烛。天启明时,将龙身拉直,龙头对着祖堂的大门,在村中的水塘里盛来清水将龙身内的烛火浇灭,主持的老人手执眉纸火在龙头的两边各划一下,称为“掩光”,意为将龙眼掩住,再剪下几缕龙须,在龙头、龙身、龙尾上各扯下几片龙鳞等焚烬,意为龙已升天,游龙结束,然后将龙头挂在祖堂里。下次游龙时,须等龙头落地后,方可游玩。 至清代、民国为最盛行之期,但在这两个时期,板龙成为姓氏家族之间、村庄之间相互显示家族村庄的势力大小、强弱的工具,攀比十分严重,游到某村后,强打硬要,敲索彩礼,且将龙的颜色也区分开来,称“黄龙”为“老龙”,代表皇家贵族;“白龙”、“红龙”则为子龙,代表贫民百姓,若路遇“黄龙”时,必须停步让道,在接“龙”的村中,强打硬要,敲索彩礼。因此,经常发生斗殴事故,乃至伤及人命,使整个游龙性质、内容彻底改变,使家族姓氏、村庄之间不断产生矛盾,加深仇恨。游板龙成为一种人们十分厌恶的活动,失去了民族民间年文化的内涵。抗战时期,彭泽人民惨遭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板龙也因此停止了活动。 解放后,人民群众忙于恢复家园,抓紧生产,偶有村庄或家族组织一两次活动,使“板龙”这个年节习俗得到传承与发展。文革期间被作“四旧”中断活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人们生活逐步得到改善,文化生活亦逐步提高,小部份姓氏大的村庄,且经济优越开始游玩板龙,使“板龙”的习俗得以传承。
“彭泽板龙”以龙头为最,龙头长六米、高三米、宽两米有余,中间用两块厚宽相等、长度不同的优质木板,旧时用一根木棍穿结以木栓固定,现改用钢管螺丝固定,再以青竹篾扎成龙头骨架,外贴彩纸,尔后再扎上八仙、雷公、雷母、凤凰、鹿角等各种传说中的人物和瑞兽的化身,配上龙鳞、龙鳍等花纹图饰,造型生动,形态逼真;龙身选用青竹篾弯成弓形扎成龙身、龙尾骨架,固定在木板之上,外糊彩纸、鳞片、木板两端各凿一个圆孔,用木棒穿孔连成长龙。旧时,因家族姓氏不同和村庄大小不一,且习俗有异,故板龙的节数不等。
板龙在出游前,举行祭祀仪式,由村中辈份高、年龄大且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设置香案,焚香燃烛,鸣爆拜天,“杀鸡滴血”祈求神灵护佑,出游一路平安顺利,然后主持人手执毫笔为龙“点光”,亦称“点晴”,主持人念唱彩词,众人和之:“四海之内我为尊,龙祥风舞游乾坤,今朝正逢黄道日,桑园替我赐今生,檀香一柱敬天地,金鸡报晓护神灵,……”祭祀结束后,由主持祭祀的老人牵引龙须,号令将龙头高高擎起,众人齐声喝彩杠起龙身,开始出游。因龙头高、重,由(5—8名)身高力大者游,龙尾后安有一对龙卵子,称为“龙子”,由村中无男丁或未育的求子人家申请同意后,方可游龙尾。出游时,一面大鼓、八面筛金头前开道,中间、尾部都有数班锣鼓相随,每班5人,一路上敲打当地高腔戏中的“流水锣”,有的还用两支竹笛或两支唢呐紧随龙尾之后,出游队伍浩浩荡荡,因鞭爆声、锣鼓声、喝彩声此起彼伏,一路相伴,显得十分壮观。入某村后,表演和周、盘舞时,则敲打当地民间流存的打击乐“十番”锣鼓。
(小时候,我也曾经背过的鼓架) 游入某村,对方鸣爆相接,由村中的接龙者为“板龙”披上一段红布,谓之“披红”,红布的大小一般是五尺裁为三条。“披红”后,开始在村中表演“和周”、“盘舞”,“十番”锣鼓声、鞭爆声响彻天空,展现出一派热闹祥和的新春气氛。1、和周。按照接龙村中德高望重又懂得“五行”、“八卦”的老人确定的或者是上辈老人指定的本村的“龙脊”地上,开始绕村转三圈,表示圆圆满满。“和周”时,若龙头、龙尾相接,称为“咬尾”。意为圆圆满满,“咬”的节数越多,表示大吉大利。如屋场小,则在屋场内游一个“之”字形,亦表示圆满。2、“盘舞”。俗称为“盘龙阵”,乡村俚语称为“盘饼子”。由领队在节奏明快的“十番”锣鼓和鞭爆声中将板龙引进表演场地,绕地盘一大圆圈,再一圈一圈向场地中心盘进,当龙头接近场中心时,表演进入高潮,“十番”锣鼓节奏加快,围观群众齐声呐喊助威,舞龙健将加快步伐,至中心将龙头高高擎起,称为“骞顶”,向围观群众叩首致谢,庆祝新年安康、人丁兴旺,然后向外伸展,徐徐返回,气势雄伟,蔚为壮观。盘舞时,盘的圈数越多,表示越吉利、越圆满。由于盘的层数多,加之龙身的弓形,远远观去恰如农村妇女纳的千层鞋底的线路一般,一圈圈、一层层,煞是壮观,故亦称“千顶”,“千顶”即千层之意。“盘舞”俗称“盘龙阵”,是游板龙最高难的表演程序,开始“千顶”时,在“十番”锣鼓、鞭爆声中,“板龙”在表演场上盘成一大圆圈,再一圈圈向场中心盘进。“千顶”后,龙头反身向场外缓缓走出,这时所有游龙队员须认真仔细做到随时换肩的动作、缓步向前,让“龙头”先从场中心走出。 晚上十二点之前,凡参与游龙的人,包括敲锣打鼓者,都不能随便乱走,必须守到天亮,每节龙身里都要点明蜡烛。天启明时,将龙身接直,龙头对着祖堂的大门,在村中的水塘里盛来清水将龙身上的烛火浇灭,再由主持的老人手执眉纸火在龙头的两边各划一下,称为“掩光”,意为将龙的眼睛掩住,再剪下几缕龙须后,在龙头、龙身、龙尾上扯下几片龙鳞、彩纸等焚烬,表示龙已升天,亦意味着游龙结束,之后将龙头高挂在祖堂里。下次游龙必须等到龙头落地后,方可游玩。若多年未游龙,则会有人偷偷溜进祖堂内,剪断悬挂龙头的绳索,故意将龙头弄落到地上,称为“偷放”。 游龙结束后,主持人取下“龙珠”、“龙子”,放在托盘之中,选派壮实英俊的青年,敲打锣鼓,送往舞龙尾、无男丁的人家。这时,求子的人家在堂厅摆好水果点心,求子的夫妻双双跪在床上恭敬相接,将“龙子”轻轻放在床头上,便朝天叩拜,此刻,送“龙珠”、“龙子”的一班人开白念道:“头带乌纱一尽金,身穿蓝袍色色新。手执金弓龙弹子,玉帝命我送麒麟。”然后,众人齐声喝彩,唱道:“送你大男儿当朝宰相,送你二男儿兵部侍郎,送你三男儿云南布政,送你四男儿两广督堂……青云客,青云客,状元生下状元郎,荣华富贵与天长”。(作者/欧阳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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